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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为什么支持川普、反对拜登?

作者:余杰

在美国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上,陈光诚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受邀发表演讲的来自中国、受中共政权迫害的人权活动家。他在演讲中指出:“中共是人类公敌,它正在恐吓自己的人民,正在威胁世界的福祉。在中国,表达不被中共认可的信念或思想、宗教、民主、人权都可能被监禁。整个国家生活在大规模监控和审查之下。美国必须利用自由、民主和法治的价值观,集合其他民主政体,共同阻止中共的咄咄逼人。川普总统已经发挥了领导作用,我们需要其他国家加入他的战斗,为我们的未来而战。站出来对抗不公平的现象并不容易。我知道。川普总统也知道。但他已经表现出了领导这场斗争的勇气。为了世界,我们需要支持、投票并为川普总统而战。”在今天左派意识形态肆虐的西方,支持川普甚至比批判中共更需要勇气和良知,陈光诚做到了。

奥巴马和希拉里是陈光诚的救命恩人吗?

陈光诚支持川普的讲话引发不少争议。最主要的一种中国式思维方式是:奥巴马和希拉里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现在应当去帮民主党站台,为什么反倒去帮民主党的敌人呢?这不是忘恩负义吗?采访陈光诚的法广中文网的记者(一定是中国背景)也是用这种思路提问:“您本人还是在民主党任下,从中国来到美国。”

陈光诚在美国生活了八年,早已接受了美国人民主自由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他的回答不卑不亢、精准到位,反衬出提问者“皮袍下的小”来:“我觉得您这种说法完全没有道理。是美国这个国家、是美国的价值,救了我。是美国人民拥有一个能够把公正提高到最高水平的国家,救了我。无论是谁当总统、国务卿或什么官员,如果他个人或者他的党离开了国家权力,就什么都不是。这不是在中国。无论是谁竞选成功,得到权力,如果背离了自由、民主、人权这些普世价值,违背美国的民意,就会遭到唾弃,甚至被选下去。”毫无疑问,陈光诚该感谢的是美国和美国价值,而不是某个党派、某位总统和某些官员。参与救助他的美方官员,只是在行使美国选民赋予他们的权柄,陈光诚不必对他们个人感恩戴德。陈光诚来到美国之后,作为新移民,当然有权利对包括总统在内的美国政府官员的各项政策提出批评意见。

而实际上,奥巴马和希拉里并不是陈光诚的救命恩人。陈光诚在回忆录《盲人律师》中记载了当年他逃入美国驻北京领事馆之后的若干细节:最初,他在美国使馆内并未受到友善对待,使馆的官员没收了他的手机,不准他与外界联系。奥巴马和希拉里非常害怕因为这一事件得罪中国,遂派国务院高级官员坎贝尔及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与中国谈判。谈判并未尊重了陈光诚本人的意愿,其结果是:陈光诚留在中国,在某大学担任研究职位,中方承诺确保其安全——然而,中方的承诺岂能相信?此前西藏人的遭遇和此后香港人的遭遇,表明中国的承诺从来就是一张废纸。中共的如意算盘是,等时间流逝,国际媒体忘记了陈光诚,再来对他下手、跟他算总账。

随即,陈光诚被美国使馆官员骗出使馆,送到北京的一所医院,医治逃亡路上所受之伤。一进医院,他即发现情况有变:美国外交官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医院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极不友善,跟家人团聚的要求也迟迟得不到答复。他在绝望之中联系上美国的基督教背景的人权组织“对华援助协会”,在傅希秋牧师的帮助下又联系上美国共和党国会议员史密斯等人。国会为之召开紧急听证会,破天荒地电话连线倾听陈光诚的求助,然后向行政部门施压,这才让前线外交官重新与中国展开谈判。如此,陈光诚及其家人才得以安全抵达美国。

然而,陈光诚到美国之后,一度陷入另一种不自由状态。因为陈光诚关注的中国计划生育和强迫堕胎政策,跟共和党反对堕胎的立场接近,执政的民主党非常不愿意媒体继续报道其消息,更担心在二零一二年的总统选举中此类新闻成为共和党的助力,所以奥巴马政府利用纽约大学教授孔杰荣对陈光诚实行某种“半软禁”政策,各大媒体都无法顺利采访到陈光诚,即便是老朋友想见他一面也非常不容易。

对于当时陈光诚的尴尬处境,我有第一手的体验和观察:作为陈光诚在中国时的老朋友,我希望去纽约探望他。但要见陈光诚,必须先与孔杰荣联系,得到孔的许可——孔仿佛成了陈光诚的监护人,但陈光诚虽然眼盲,却并非未成年人。当时,我在约定的时间到了陈光诚居住的公寓楼下,必须接受安全人员的严格检查。这倒罢了,奇特的是,孔杰荣早已来到公寓的大堂内,陪同我进入陈光诚的公寓。在我与陈光诚交谈期间,孔全程在场,一句不漏地在旁边倾听,让我感到十分奇怪。陈光诚则多次欲言又止,告别时悄悄在手心塞给我一张写有他的电话号码的纸条。此一情形极为诡异:陈光诚已到了自由世界,什么人有权限制其言论和行动自由呢?当然是奥巴马和希拉里为代表的美国行政当局。

这种状况直到当年大选落幕、奥巴马成功连任之后才改变。而纽约大学方面则迅速取消了陈光诚的访问学者计划——他们要在上海开分校,怎么能让陈光诚一个人妨碍他们到中国发大财的机会呢?后来,陈光诚得到美国天主教大学及保守派智库的帮助,移居华府郊区。如此才像我以及其他来自中国的流亡者一样,真正过上了自由的生活。

拜登会比川普对中国更强硬吗?

法广的记者好像是美国民主党的新闻发言人(西方大部分主流媒体的记者都是如此,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假新闻”的制造者),其每一个问题都隐含着对民主党的肯定和对川普及支持川普的陈光诚的否定。这位记者不是在采访陈光诚,而似乎是在与之展开激烈的辩论。他还故意设下多个陷阱,期待陈光诚在回答时犯错,然后抓住陈光诚的错误大加渲染、败坏其公共形象。比如,这位记者故意将美国的“黑命贵”运动与陈光诚反抗共产党暴政的行动相提并论,说都是在捍卫人权,在被陈光诚驳得哑口无言后又问:“您认为共和党比民主党更能够维护美国的民主价值吗?”

陈光诚针锋相对地回答说,他对拜登有非常清楚的认识、有深刻的了解。他主要针对拜登的人权政策和对华政策展开论述。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拜登是一个“撒谎不脸红的人”。他与拜登有过实际的交流,他举了一个例子加以说明:两年前,他与拜登一起受邀参加一个颁奖典礼,拜登当时被授予了一个奖项,而陈光诚是曾经的获奖者。拜登上台演讲时大言不惭地说:“我从来不会放过如何一次与人权捍卫者交流的机会……”陈光诚说,当时他很想站起来反驳拜登:“拜登先生,我们此前没见过面吧?”陈光诚抵达美国时,拜登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统,却并未安排接见陈光诚。拜登的儿子在中国有数十亿美元的庞大生意,他怎么可能为了陈光诚这个不名一文的人权捍卫者得罪中国、断了儿子的财路呢?

在另一个场合,陈光诚讲述一个关于拜登的真实故事:拜登做美国副总统期间,一次代表奥巴马与习近平会面。习近平询问拜登:“为何你们美国总统总是揪住人权问题不放为难中国呢?”拜登当面答复说:“不提人权就进不了白宫,就当不上美国总统。但是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实际干涉你们,你们依旧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您又何必当真呢 ?”这句话确实是奥巴马和拜登的心里话。民主党政客喜欢将人权当做口头禅,以显示他们占据道德制高点,但口头禅只是口头禅而已,他们从来不会为人权而牺牲经济利益。陈光诚还提及二零零九年奥巴马访问中国时,并未安排会见中国的人权活动人士——即便亲中的德国总理梅克尔,在奥巴马的前后脚访问中国时,也回见了多位中国的人权活动人士。后来,奥巴马辩解说,他要见的人权律师都被中共控制起来,无法见到。而实际上,早已有几位维权律师避开了中共特务的监视,可以到美国使馆与奥巴马会面。奥巴马公然撒谎,毫无民主国家民选领袖的尊荣。

奥巴马上任之初就寻求与中国建立更密切联系,并要求作为副总统拜登发展与习近平的关系。拜登在二零一一年访问中国时,公开对媒体表示:“中国继续繁荣符合我们自身的利益。”拜登夸耀自己与习近平相处的时间超过任何其他外国官员与之相处的时间,称与习近平私人共餐时间总计达二十五小时,同行两万四千英里。如今,因为选战,拜登试图表现得比川普对中国更强硬,在谈及中共在新疆迫害维吾尔人时甚至使用“种族灭绝”这个重词。“这个人骨子里没有——哪怕是一点点——民主精神,”拜登在二零二零年二月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辩论会上说。“这家伙就是个流氓。”他似乎要跟习近平一刀两断了。但此前他谄媚中国和习近平的言论已是白纸黑字的历史的一部分,他无法抹煞——尽管亲民主党的主流媒体不予报道,但凡走过的必然留下痕迹,在互联网上此类资讯明明可见。

拜登在对华政策的若干关键议题上大步退缩且闪烁其词:他将中国称为“严峻的竞争者”,没有称之为“对手”——他曾用这一字眼来形容俄罗斯。他声言,他将避免与中国发生贸易战,取消川普对中国出口到美国的产品施加的关税惩罚,且在防疫及全球气候变暖等问题上与中国展开合作。拜登似乎认为,中国在环保等问题上是好的合作对象。但中国难道是环保先锋吗?二零二零年九月二十二日,川普总统在联合国大会的视频讲话中指出:“中国每年向海洋倾倒千百万吨的塑料和垃圾,在其他国家的水域过度捕捞,破坏大片珊瑚礁,向大气中排放的有毒汞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多。中国的碳排放量几乎是美国的两倍,而且还在快速增加。相比之下,在美国退出片面的《巴黎气候协议》之后,美国去年减少的碳排放量比该协议中的任何国家都多。那些攻击美国卓越的环境记录而忽视中国严重污染的人对环境并不感兴趣。他们只想惩罚美国,而我对此不会容忍。”

显而易见,尽管对中国采取较为强硬的政策已经是美国朝野两党及多数公民的共识,但拜登跟川普的实际政策还是会有相当之差异,拜登会比川普软弱得多。川普毫不掩饰要与中国脱钩的战略,而拜登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极具讽刺意味的是,极左派的《纽约时报》刊登了负责报导中国事务的记者赫海威(Javier C. Hernández)撰写的长文《中国的“老朋友”还是未来敌人?》,宣扬对于习近平来说,拜登是比川普更难对付的对手的观点。文章指出,中国的分析人士认为,拜登将在对抗中国的全球议程上寻求一个更加一以贯之的战略,从而给中国造成比川普更大的损失。“拜登会让强硬路线更有效,”北京的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成晓河说。“他可能采取更精密的、多方协调的战术来对付中国。”不加甄别地引用中国官方御用学者的观点,将谎言当做真理,《纽约时报》是傻瓜吗?是为了反川普而不惜扭曲事实制造假新闻?这位记者难道不知道去中国的微信上看一看吗——关于川普的负面消息铺天盖地,关于拜登的则全是赞誉之词。有人特意做了试验,在微信上发出一则支持川普的帖子却立即被删掉,发出一则支持拜登的帖子则安然无恙。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中共站在哪一边吗?

拜登是腐败的“深层政府”的重要成员,是问题的一部分,而不是解决问题的人。拜登是过去数十年美国对华绥靖政策的重要推手(克林顿时代,拜登在国会大力推动同意让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这是帮助中国崛起的重大决策,也是美国对华政策所犯的最大错误之一),他怎么会以“今日之我”反对“昨日之我”呢?

陈光诚的眼睛看不见,心灵却比很多基督徒更明亮

陈光诚演讲的当晚,川普总统在推特上转发了陈光诚演讲的视频。不到二十四小时内,这段视频已获得一百五十多万次观看,五万多次点赞。很难想像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会邀请陈光诚前去演讲(陈光诚表示,若他得到民主党的邀请,他一定会欣然前往),更难想像奥巴马和拜登会在个人推特上转发陈光诚的消息。

陈光诚在美国之音的专访中,多次重申“共产党是人类公敌”这一立场。他说,共产党的本质就是一个“邪恶政权”。在国内,它绑架政府和人民,用高科技的“国家恐怖主义”让人们恐惧、不敢说话“;在海外,它无时无刻不在渗透、收买,力图破坏世界的自由秩序、民主价值和传统文化。他没有过多谈及川普的国内政策,但他至少相信,川普是近年来第一个意识到中共对美国的国家安全和人类的未来造成严重威胁的邪恶国家,并且组建了一个有力的团队(如国务卿蓬佩奥、司法部长巴尔等)来对抗中国。在此意义上,川普是自由的捍卫者。

陈光诚不是基督徒,但他为被中共计划生育政策虐杀的数千万婴孩发声,乃是遵循耶稣爱人如己的教导,比那些在邪恶面前沉默不语的、名义上的基督徒离上帝更近。陈光诚的眼睛看不见,心灵却比很多基督徒明亮。很多在美国有投票权的华人基督徒,对川普政府实行的回归圣经原则、回归美国立国根基的政策视而不见,却荒腔走板地以反川普为己任。某在校园宣教领域有过相当贡献的中文基督教杂志系统的人士,几乎都成为反川大将,他们无视习近平在中国迫害教会和基督徒的暴行,对他们来说,反对川普似乎比批判习近平更有意义。他们的基督信仰与政治理念是脱节的乃至对立的。他们是不是真基督徒,当然只有上帝知道,但他们的言行却宛如撒旦附体。

二零二零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是南北战争之后最重要的一次大选,其结果将决定着美国的国运、自由世界的前景乃至基督徒的宗教信仰自由能不能得到保障。就连长期以来如同生活在桃花源中不问世事的阿米西人都驾驶着马车到投票点投票支持川普,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极左派掌权,就只有“求同”而没有“存异”了。所以,这场选举不单单是在共和党与民主党之间做出选择,更是在对与错之间做出选择,甚至是在生与死之间做出选择。陈光诚的选择可以成为我们的重要参照。

基督徒如何投票,凭藉上帝赐予的常识和良心就能做出判断。正如王志勇牧师在一篇关于华人基督徒如何投票的劝勉呼吁中所指出的那样:任何政党及其候选人都是有限有罪之人,基督徒的政治参与和投票应当以圣经启示的基本原则为标准作出判断和抉择。哪一个候选人及其政党提出的国策、法案更加合乎圣经,捍卫法治和秩序,就当向其投出神圣的一票。王志勇牧师提出七个参照标准:第一,是否捍卫个体生命的尊严,反对以国家资金支援堕胎。第二,是否捍卫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为原则的婚姻,反对各种形式的违背圣经律法的性关系。第三,是否尊重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反对以高税收方式抢劫公民财产和收入,重新分配财富。第四,是否尊重劳动为神圣呼召,不劳动者不得食,反对国家成为慈善组织,当由个人、家庭、教会等非政府组织从事慈善与救助事务。第五,是否敬畏上帝和尊重基督教,反对在公共领域中诋毁上帝、打压基督教。第六,是否强调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上帝赐给每个人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权利,调法律和秩序,反对各种形式的种族歧视和打砸抢行为。第七,是否赞同合法移民,反对各种形式的非法移民。我还可以加上一条:是否真正反对和对抗包括中国在内的共产党极权主义政权及形形色色的共产主义、无神论思潮。

总而言之,支持川普,不单单是支持川普这个人,而是支持其实施的让美国再次伟大且与中国脱钩的国内和国际政策,以及其背后一整套的观念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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